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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说轻轻温译承完整版在线阅读 新书《轻轻温译承》小说全集阅读

100次浏览     发布时间:2025-09-09 09:25:03    

我坐在轮椅上盯着窗外那棵老槐树,叶子落得差不多了,光秃秃的枝桠戳在灰扑扑的天上,

跟我现在的日子一个样。没劲儿。身后传来拖鞋蹭地的声音,不用回头也知道是温译承。

他总这样,走路轻得像怕踩碎我那点可怜的情绪,可我偏不领这个情。「饭好了,」

他把保温桶放在我面前的小桌上,开盖时冒出来的热气模糊了我的眼睛,

「今天炖了玉米排骨汤,你上周说想喝的。」我没动勺子,就盯着那团白气发呆。

玉米的甜香混着肉香飘过来,换在以前,我能连汤带肉吃两大碗,可现在胃里像塞了团棉花,

什么都咽不下去。温译承没催我,就坐在旁边的小凳子上,手搭在膝盖上,安安静静地陪着。

他的手指关节很分明,以前我总喜欢把自己的手放在他手心里比大小,

说他的手能把我整个人都裹住。那时候我还能跳冰上芭蕾,旋转的时候裙摆飞起来,

他就在观众席第一排,举着相机拍个不停,眼睛亮得像装了星星。现在星星该灭了吧。

「我不想吃。」我终于开口,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。「那喝口汤?」他拿起勺子,

舀了一勺吹凉,递到我嘴边,「就一口,不然胃该疼了。」我偏过头,勺子里的汤晃了晃,

洒在他手背上。他没躲,也没皱眉,就只是把勺子收回去,擦了擦手说:「那我再热会儿,

等你想喝了再说。」我盯着他的手背,那里有块浅褐色的疤,是上次我割腕时,

他抢刀片不小心划到的。当时血渗出来,我盯着那点红,突然就笑了,我说温译承你真傻,

我都不想活了,你救**什么。他没说话,就蹲在地上,把我割破的手腕用毛巾裹住,

然后把我抱起来,往医院跑。那天晚上他守在床边,我醒过来的时候,看见他趴在床边,

头发乱得像鸡窝,眼睛红得吓人。「鹿菱,」他那时候声音特别轻,好像怕吓着我,

「你要是不想滑冰了,咱们就不滑了,我养你,好不好?」我没理他,转过头盯着天花板。

养我?我现在就是个废人,连站起来都做不到,他养我有什么用?

以前我是省队的滑冰运动员,每次比赛拿了奖,他比我还高兴,抱着我转圈圈,

说他老婆是最厉害的。可现在呢?我连冰场都进不去了,更别说穿冰刀鞋了。

上周护工来帮我擦身,我看见镜子里的自己,腿细得像两根竹竿,

以前练滑冰练出来的肌肉全没了,脸色白得像纸。我突然就特别生气,

把桌上的水杯摔在地上,护工吓得不敢说话,温译承听见声音跑进来,蹲在地上捡玻璃碎片,

手又被划了个小口子。「温译承,」我当时吼他,「你别管我了行不行?你跟我离婚,

找个正常人过日子不好吗?」他捡碎片的手顿了顿,然后抬头看我,

眼睛里全是红血丝:「我不找别人,我就找你。」「我有什么好的?」我哭了,

眼泪掉在腿上,凉得慌,「我现在连路都走不了,我就是个累赘!」他走过来,蹲在我面前,

把我脸上的眼泪擦掉,动作轻得像碰易碎品:「你不是累赘,你是我老婆。

以前你拿奖的时候,我跟在你后面沾光,现在该我照顾你了,这不是应该的吗?」我别过脸,

不想看他。他总是这样,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,好像我所有的坏情绪,他都能替我扛着。

可我宁愿他跟我吵一架,或者骂我两句,也不想看他这么委屈自己。今天下午,

以前队里的小师妹给我发微信,说队里新来了个小姑娘,滑得特别好,像当年的我。

我看着那条微信,手指在屏幕上按了半天,最后只回了个「哦」。然后我把手机扔在一边,

盯着轮椅的轮子发呆。温译承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,把手机捡起来,

放在我手里:「师妹还问你什么时候有空,她想来看你。」「不想见。」

我把手机又扔了回去。他没再劝,只是把手机揣进自己口袋,转身去收拾桌上的保温桶。

塑料桶盖合上时发出轻微的「咔嗒」声,在安静的客厅里显得特别清楚,像根细针,

轻轻扎在我心上。我盯着他的背影,他今天穿了件灰色的家居服,是我以前给他买的,

洗得有点发白了。以前他总说我买衣服没眼光,嫌这颜色老气,可现在天天穿着,

连换都不换。「鹿菱,」他突然转过身,手里还拿着空碗,「下午阳光好,

我推你去楼下晒晒太阳吧?楼下张奶奶说她种的菊花开了,黄色的,挺好看。」

我心里冷笑一声,菊花再好看,跟我有什么关系?我连弯腰摸一下都做不到。「不去。」

我把脸扭向窗外,老槐树上最后一片叶子晃了晃,终于掉了下来,慢悠悠地飘到地上。

他没说话,默默把碗放进厨房。厨房传来水流声,哗哗的,听得我心烦。

我伸手去够旁边的抱枕,想挡住耳朵,结果没拿稳,抱枕掉在地上,正好砸在我的脚背上。

那点力道根本不疼,可我就是突然炸了,一脚把抱枕踢得老远,吼道:「能不能别弄出声音!

」水流声立马停了。过了几秒,温译承才走出来,手里还拿着没洗干净的抹布,

看见地上的抱枕,没说什么,走过去捡起来,拍了拍上面的灰,放回我轮椅侧面的袋子里。

「抱歉,」他声音放得更低,「我下次轻点儿。」我没接话,指甲抠着轮椅扶手的塑料花纹,

把那几道印子按得发白。客厅里又静下来,静得能听见墙上挂钟滴答滴答的声音,

每一声都像在数我剩下的日子有多难熬。过了大概半小时,他从厨房出来,

手里多了个保温杯,还有一叠洗干净的草莓。草莓是昨天他买回来的,我没吃,

放冰箱里快坏了。他把东西放在我面前的小桌上,又蹲下来,跟我平视:「刚洗的草莓,

你尝尝?我尝了一个,挺甜的。」我没动,眼睛还盯着窗外那棵光秃秃的槐树。他也不催,

就把草莓蒂一个个摘掉,放在小碟子里,推到我手边:「不想吃也没事,就放这儿,

想吃了随时拿。」他刚要起身,我突然开口:「温译承,你是不是觉得我特矫情?」

他动作顿住,转过头看我,眼神里没别的,就只有认真:「怎么会?你只是心里难受,

想发泄而已,不叫矫情。」「我不是难受,我是恨。」我声音发颤,指甲把扶手抠得更紧,

「我恨那场车祸,恨我现在这双破腿,更恨……恨你天天围着我转,把自己弄得这么累!」

他沉默了会儿,伸手想碰我的头发,又怕我躲开,停在半空中:「我不累。

以前你训练到半夜,我天天给你送夜宵,那时候也没觉得累。现在不过是换我照顾你,

有什么不一样?」「当然不一样!」我吼出来,眼泪突然就掉了,「那时候我能滑冰,

能拿奖,能让你骄傲!现在呢?我就是个只会发脾气、摔东西的废人!你跟我在一起,

除了受气还能得到什么?」他终于把那只手落在我头发上,轻轻揉了揉,

像以前我比赛输了的时候那样:「我得到的多了。

我得到个会跟我闹脾气、会心疼我累的老婆,得到个就算不想活了,

看见我手流血还会愣神的老婆,得到个……心里还装着滑冰,没彻底放弃自己的老婆。」

我别过脸,眼泪蹭在他手背上。他的手有点凉,还带着洗草莓的水汽。「谁没放弃了?」

我嘴硬,「我早就不想滑冰了,冰场那破地方,我一辈子都不想再去。」他没反驳,

就只是把我脸上的眼泪擦掉:「好,不去就不去。那咱们以后就天天在家待着,

你想晒太阳我就推你去,你想吃草莓我就给你洗,你想发脾气……我就当你的出气筒,

行不行?」「别这样,我求你了。」我声音发颤,连带着肩膀都在抖。他的好太沉了,

像块浸了水的棉花,裹得我喘不过气。我宁愿他跟我吵,跟我闹,哪怕骂我两句不懂事,

也比这样无底线的迁就强。「别这样,我求你了。」我重复着,眼泪掉得更凶,

「你别对我这么好,我受不住。你该有自己的日子,不该被我拴在这破轮椅旁边。」

温译承蹲在我面前,把我攥着扶手的手掰开,手指轻轻揉着我发僵的指节。

他掌心的温度慢慢渗进来,把我指甲掐出来的凉意都驱散了些。「什么叫拴在这儿?」

他声音很轻,却听得我鼻子更酸,「咱们是夫妻,不是谁拴着谁。以前你训练忙,

我天天往冰场跑,那时候怎么不说我被你拴在冰场旁边?」我低头盯着他的手,

那双手以前净是敲键盘的薄茧,现在却多了些新的小疤痕。有捡玻璃划的,

有给我削苹果弄的,还有上次帮我搬轮椅蹭到的。「那不一样,」我哽咽着,

「那时候我是在往前走,现在我是在往后退,还拖着你一起。」「我没觉得拖。」

他把我的手放在他膝盖上,拇指轻轻蹭着我手腕上那道浅疤。还是上次割腕留下的,

现在已经淡成了浅粉色,「我觉得咱们是在一块儿走,就是走得慢了点,没什么大不了的。」

「你走得这么慢,会被别人落下的。」我吸了吸鼻子,声音还是发闷。以前他在公司里,

永远是最拼的那个,项目赶工的时候能连熬三个通宵,拿奖金拿得比谁都多。可现在呢?

他每天准时下班,周末也不出去应酬,一门心思围着我转,

连以前最爱的钓鱼都好久没去过了。温译承没说话,只是把我的手又握紧了些。

他掌心的温度很实在,慢慢暖透了我冰凉的指尖。过了会儿,他才开口,

声音里带着点笑意:「落下就落下呗。以前总想着往前冲,要多赚点钱,要让你过得更好,

可现在才明白,跟你在一块儿,哪怕天天在家待着,也比什么都强。」我没接话,

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,又酸又胀。他总是这样,说出来的话明明没什么华丽的词,

却总能戳中我心里最软的地方。我盯着他膝盖上的家居裤,裤脚磨出了点毛边,

是上次推我去医院时,被轮椅轮子蹭的。「对了,」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,

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,递到我面前,「昨天路过文具店,看见这个,觉得你可能会喜欢。」

我低头一看,是个小小的笔记本,封面印着迷你的冰刀图案,银色的刀刃,粉色的鞋身,

跟我以前穿的那双几乎一模一样。我的心猛地一跳,手指碰到封面的时候,有点发颤。

「你买这个干什么?」我声音有点哑。「没什么,」他挠了挠头,有点不好意思,

「就是觉得……你要是想记点什么,或者想骂我两句发泄发泄,都能写在上面。

省得你总憋在心里,难受。」我盯着那个笔记本,封面的冰刀图案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,

像以前冰场地面反射的光斑。手指在上面摸了摸,硬壳封面有点凉,却比我现在的手暖和。

「我没什么好记的。」我把笔记本推回去,声音比刚才还哑。记什么呢?记我以前多风光,

现在多狼狈?还是记我每天怎么跟他发脾气,怎么让他为难?他没接,

就把笔记本留在我腿上,指尖轻轻碰了碰封面的冰刀:「没关系,先放着。

说不定哪天你想写了,随手就能拿到。」我拿起那本笔记本,用力扔在地上。笔记本「啪」

地砸在地板上,硬壳封面撞出一声闷响,粉色冰刀图案朝下,像被按进了阴影里。

我盯着那团灰扑扑的边角,心里又解气又发空,故意把声音放得又冷又硬:「我说了我不要!

温译承你听不懂吗?」他没立刻去捡,就蹲在原地,目光落在那本笔记本上,睫毛垂下来,

遮住了眼睛里的情绪。客厅里静得可怕,只有挂钟滴答响,每一声都像敲在我紧绷的神经上。

过了几秒,他才慢慢挪过去。明明那玩意儿摔不坏,是我刚才扔得太用力,

封皮都蹭出了道白印。「是我没考虑好,」他把笔记本捡起来,用袖口擦了擦封皮上的灰,

声音比平时还低,「不该随便买你不喜欢的东西。」他把笔记本放进客厅的抽屉里时,

抽屉滑轨发出「吱呀」一声轻响,那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绕了圈,最后落在我心上,

有点发疼。我盯着他弯腰的背影,灰色家居服的后颈处有块浅浅的汗渍。明明现在不热,

他却总爱出汗,尤其是在我闹脾气之后。「我去把草莓放冰箱。」他直起身,

手里还拿着空碟子,说话时没看我,声音平得像在说天气。我没应声,

手指又开始抠轮椅扶手,把那些花纹按得发疼。他走到厨房门口时,我突然开口:「温译承,

你是不是特后悔娶我?」他脚步顿住,转过身时,我看见他眼睛有点红,不是哭的那种红,

是熬了夜的疲惫。「怎么会后悔?」玻璃上沾着点没擦干净的水渍,

我用指尖在上面划了道歪歪扭扭的线,像以前在冰场上练过的基础弧线,

只是现在连条直线都画不直。老槐树底下有个小孩跑过,手里举着风车,

塑料叶片转得呼呼响,风把他的笑声吹过来,脆生生的,刺得我耳朵发疼。温译承没跟过来,

厨房传来冰箱门开关的声音,很轻,轻到我得屏住呼吸才能听见。我知道他是怕再惹我烦,

可越这样,我心里越堵得慌。好像我变成了个不定时炸弹,他得时时刻刻提着心,

连正常走路、正常开关门都得小心翼翼。我心里那股火又上来了,不是对他,是对我自己。

我怎么就变成这样了?以前在冰场上,就算摔得膝盖流血,我也能笑着爬起来,

现在却像个缩头乌龟,躲在轮椅里,只会对着最疼我的人发脾气。

玻璃上的水渍被我划得乱七八糟,像幅没人看得懂的画。我盯着那片模糊,

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。还是温译承,他总这么轻,轻得像怕惊着我。

我心里想着:他这么好的一个人,不应该被我拖成这样。我该再狠点心,把他逼走才对。

第二天醒的时候,天还没亮透,窗帘缝里漏进来点灰蓝色的光,落在被子上,

像块没洗干净的印子。我动了动手指,摸到旁边的被子是空的。温译承又起得这么早。

客厅传来很轻的脚步声,还有碗碟碰撞的脆响,比昨天轻多了,像是怕把我吵醒。

我盯着天花板上的灯,心里堵得慌,明明昨晚下定决心要逼他走,可现在听见他的声音,

又有点发慌。没等我想明白,轮椅就被轻轻推到床边,温译承蹲下来,手里拿着杯温水,

杯壁还带着点温乎气:「醒了?先喝点水,润润嗓子。」我没接那杯水,

眼睛盯着天花板上的裂纹,声音哑得像蒙了层灰:「温译承,你别费这劲了。」

他递水的手顿在半空,没收回,也没再往前递,就那么悬着:「先喝水,有话咱们喝完再说。

」「我说了别费劲儿!」我猛地转过头,盯着他眼底的青黑。昨晚他肯定又没睡好,

他总怕我夜里出事,不敢睡太沉。「你听不懂人话吗?我不想喝你的水,不想吃你做的饭,

更不想看见你!你赶紧走,行不行?」他沉默了会儿,把水杯放在床头的小桌上。

「水放这儿了,想喝了随时拿。今天早餐做了小米粥,你以前喜欢就着咸菜吃,

我腌了点萝卜干,脆的。」「我不喜欢了!」我打断他,指甲抠着被子上的线头,

把好好的线扯得乱七八糟,「我现在什么都不喜欢,就希望你赶紧滚!你要是觉得离婚麻烦,

我现在就跟你去民政局,我签字,我什么都不要,行不行?」他站在原地没动,

晨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,落在我被子上,像块沉甸甸的布。我看见他喉结动了动,

好半天才开口,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:「民政局周一才上班,今天周六。」「那我就等!」

我拔高声音,眼泪却没出息地涌上来,「我等周一,等周二,等多久都能等!

只要你肯跟我离,我怎么样都成!」他走过来,蹲在我床边,没碰我,就那么看着我,

眼睛里的红血丝比昨天更密了:「鹿菱,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?」「我想让你走!」

我吼出来,指甲把被子抠出个洞,「我想让你别再管我,别再围着我转,

别再把自己熬得像个鬼!你走了,我就算饿死、就算再犯傻,也跟你没关系!你听不懂吗?」

他没说话,伸手拿起床头的水杯,拧开盖子,把水递到我嘴边:「先喝口水,嗓子都哑了。」

我偏过头,水洒在枕头上,洇出一小片湿痕。他没生气,只是把杯子收回去,

用袖口擦了擦我嘴角的水渍,动作轻得像怕碰碎我:「就算要等周一,也得先吃饭。

你胃不好,空着肚子怎么行?」「我不吃!」我抓过枕头往他身上砸,他没躲,

枕头重重砸在他胸口,他闷哼了一声,却还是没起身,「温译承你是不是贱?我这么对你,

你还赖着不走!」他捡起枕头,拍了拍上面的灰,轻轻放在床尾,没反驳「贱」这个字,

就只是蹲在那儿,盯着我被子上被抠坏的洞,

声音低得像在跟自己说话:「要是贱能让你好好吃饭,能让你别再伤害自己,那我就贱点,

没什么。」我愣住了,眼泪突然就涌了上来。我以为他会生气,会跟我吵,

会终于认清我是个不可理喻的人,然后转身走掉。可他没有,他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,

还在想着让我吃饭。「你起来。」我声音发颤,不敢看他,「别蹲在这儿,我看着烦。」

他慢慢站起来,动作有点僵,估计是蹲太久腿麻了。他没走,就站在床边。「粥在厨房,

我去热一下?」他试探着问,声音轻得像怕惊着我。「我说了我不吃!」我又拔高声音,

可底气明显没刚才足,「你能不能别总提吃的?我不饿,我就算饿死也跟你没关系!」

过了好一会儿,他才轻轻叹了口气,声音很轻:「那我把粥盛出来,放保温桶里。

你要是待会儿饿了,打开就能吃。」没一会儿,他端着个白色保温桶过来,放在床头小桌上,

桶盖严严实实地盖着,还冒着点热气。「我放这儿了,」他没看我,手指碰了碰桶壁,

「凉了就再热,别硬吃。」他站在床边又待了会儿,没再劝我,也没多说话,

就那么安安静静的,像怕打扰到我。后来客厅的手机响了,他看了我一眼,

轻声说:「我去接个电话,就在客厅,你有事喊我。」我没应声,盯着床头的保温桶,

桶盖缝隙里飘出点小米粥的香味,很淡,却勾得我胃里隐隐发空。我昨天一天没怎么吃东西,

就喝了两口。电话响了好一会儿才停,估计是公司的事。以前他手机响得勤,

客户、同事总找他,他接电话时声音都带着劲,说方案、谈项目,条理清楚得很。可现在,

他接电话都要躲着我,声音压得低低的,生怕吵到我。没过多久,他走回来,手里拿着手机,

屏幕还亮着,好像在回复消息。「公司有点事,我处理一下,」他站在门口,没进来,

「很快就好。」没过一会,他就出门了。他关门的声音很轻,

轻到我要仔细听才能确认他真的走了。房间里突然静下来,只剩下挂钟滴答滴答的声音,

还有床头保温桶里慢慢散出来的小米粥香味。我费劲地坐上床边的轮椅,往外面推去,

想出门,却发现门在外面被锁住了。轮椅的轮子在地板上蹭出「吱呀」一声,

我盯着那扇关得严丝合缝的门,突然就炸了。我伸手去够门边的柜子,

把上面的相框扫在地上,玻璃碎了一地,里面是我以前拿奖时跟他的合照。

照片上我穿着领奖服,笑得一脸得意,他站在旁边,手紧紧攥着我的奖牌,眼睛亮得吓人。

「温译承!你开门!」我拍着门,手都拍麻了,「你把我锁在这儿算什么本事?

你不是想让我好好活着吗?你这是囚禁我!」拍了半天,门外没动静。我瘫在轮椅上,

盯着地上的碎玻璃,突然就没了力气。他肯定是怕我出事,怕他走了我又犯傻,

可他就没想过,被这么锁着,我更想死吗?我盯着那扇门,手指还在隐隐发麻,

地上的碎玻璃闪着光,像冰场上没扫干净的冰碴子,扎得我眼睛疼。

以前我在冰场上摔过无数次,膝盖磕破了、脚踝扭了,从来没掉过眼泪,

可现在就因为被锁在屋里,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,止都止不住。「温译承你**!」

我吼着,声音在空屋子里荡来荡去,最后只剩下我自己的回音。我坐在轮椅上,

盯着地上的碎玻璃发愣。照片里的我笑得那么傻,手里举着奖牌,腰杆挺得笔直,

那时候我还能跳三周半跳,还能在冰面上划出漂亮的弧线,哪像现在,连出门都要被人锁着,

连自杀的自由都没有。不知过了多久,门外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。我猛地抬起头,

盯着门把手,指甲又开始抠轮椅扶手。我要跟他吵,跟他闹,我要让他知道,这么锁着我,

比杀了我还难受。门开了,温译承拎着个塑料袋走进来,看见地上的碎玻璃和我通红的眼睛,

脚步顿了顿。他没说什么,先把塑料袋放在玄关的柜子上,然后蹲下来捡玻璃碎片。

他今天穿了件黑色的外套,是以前我给他买的,他总说这件显精神,可现在我看着,

只觉得他肩膀垮得厉害,好像压了块大石头。「你怎么回来了?」我声音哑得厉害,

盯着他捡玻璃的手。他没戴手套,指尖很容易被划伤,可他动作还是那么慢,

怕碎渣子溅到我轮椅底下。「处理完了,就回来了。」他捡起照片,

小心地把玻璃碴子从相纸上剥下来,照片边缘被划了道小口,正好在我举着奖牌的手上。

他盯着那道口子,眉头皱了皱,然后把照片放在旁边的柜子上,继续捡玻璃。

「你凭什么锁我?」我终于问出口,声音里带着哭腔,「你把我当犯人吗?」

他捡玻璃的手顿了顿,抬起头看我,眼睛里的红血丝比早上更明显了:「我怕你出事。」

「我出事跟你没关系!」我吼出来,眼泪又掉了,「你走了我就算死了,也是我自己的事,

你凭什么管我?你锁着我,就是想让我活着给你当累赘,是不是?」他没反驳,

把最后一块玻璃碎片放进垃圾桶,然后站起来,走到我面前,蹲下来跟我平视:「是我不好,

不该锁门。」他声音很轻,带着点歉意,「我就是怕我走了,你又跟上次一样……」

他没说下去,喉结动了动,我看见他眼底的光暗了暗。上次?是上次我吞了半瓶安眠药吗?

还是上次我用水果刀划手腕?我记不清了,我只知道,我每次想结束自己,他都能及时出现,

像个盯梢的警察,永远都不让我得逞。我别过脸,不敢看他眼底的慌张,

手指把轮椅扶手抠得发白:「我就算死,也不用你管!你以为这样锁着我,我就会感激你吗?

我只会更恨你!」他没说话,只是从玄关的塑料袋里掏出个东西,递到我面前。

是个小小的毛绒冰刀挂件,白色的刀刃,粉色的鞋身,跟我以前穿的冰刀鞋一模一样。

挂件的绳子有点歪,他手指笨拙地调整了两下,才把它举到我眼前:「刚才路过玩具店,

看见这个,觉得……你可能会喜欢。」我猛地挥手把挂件打在地上,

毛绒材质落在碎玻璃碴里,沾了点灰。「喜欢?温译承你有完没完?」我声音发颤,

连带着轮椅都晃了晃,「冰刀、奖牌、滑冰……这些破东西我早就腻了!

你能不能别总拿这些破玩意儿戳我心窝子?」他的手指僵在半空,

看着地上沾了灰的毛绒挂件,喉结动了动,没说话。过了两秒,他才慢慢弯腰,

指尖避开玻璃碴,小心翼翼地把挂件捡起来。粉色鞋身蹭了道黑印,他用拇指反复蹭了蹭,

没蹭掉,只好攥在手心,像攥着件揉皱的纸。「是我不好。」他声音比刚才还低,

低得快融进空气里,「不该总提这些,惹你难受。」他没再说话,

转身把挂件放进玄关柜的抽屉里,动作轻得像怕惊动什么。然后他又蹲下来,

盯着地上那帧缺了角的照片,指尖轻轻碰了碰我举着奖牌的笑脸,眉头皱得更紧了。

「我去把照片粘好。」他突然开口,声音哑得厉害,「以前你总说这张照片拍得最好,

说要镶个新相框挂在客厅……」「不用你假好心!」我打断他,指甲深深掐进轮椅扶手,

「碎了就碎了,粘好又有什么用?我现在还能拿奖牌吗?还能站在冰场上笑吗?」「是没用。

」他声音很轻,轻得像怕被风吹走,「可我想粘好,至少……至少能让你看见以前的样子。」

他没再看我,拿起照片和碎玻璃,转身走进书房。我听见他打开抽屉的声音,

还有胶带撕拉的脆响,每一声都像在揪我的心。不知过了多久,他从书房出来,

手里捧着粘好的照片。相框边缘用白色胶带缠了好几圈,有点丑,却把碎玻璃牢牢粘住了。

他走到客厅的墙前,想把照片放回原来的位置。以前这张照片挂在最显眼的地方,

客人来家里,他总指着照片跟人说「这是我老婆,省赛冠军」,语气里全是骄傲。

可他举着相框的手顿在半空,看了眼墙上残留的钉子印,又回头瞥了我一眼,

脚步慢慢挪到了电视柜旁。那里光线暗,不显眼,以前只放些杂物。

他把相框轻轻放在柜子角落,还特意调整了角度,让照片里我的脸对着墙面,

像是怕我看见会心烦。我盯着电视柜角落那帧背对着我的照片,

突然想起床头柜最底下的抽屉里,还藏着半盒没吃完的安眠药。上次吞药被他发现后,

他把家里所有药都收了起来,唯独那盒被我藏在旧冰鞋袋里,他没找到。心脏开始狂跳,

像以前比赛前等待上场的紧张,却带着种破罐破摔的兴奋。我只要趁他不注意,

溜回房间拉开抽屉,把剩下的药片全吞下去,就能彻底解脱了。不用再看他眼底的红血丝,

不用再听他小心翼翼的劝说,更不用再承认自己是个连路都走不了的废人。我假装还在生气,

推着轮椅进了卧室。轮椅轮子蹭过地板的声音很轻,

可我总觉得每一声都在跟温译承的脚步声撞在一起。我没回头,后背却绷得发紧,

怕他突然追过来,怕他看穿我眼底的那点心思。进了卧室,我反手把门关到只剩条缝,

耳朵贴在门板上听外面的动静。他还在客厅,有轻微的整理声,

应该是在收拾刚才没捡干净的玻璃碴。我松了口气,赶紧推着轮椅往床头柜挪,

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。抽屉的滑轨有点生锈,拉开时发出「吱呀」一声轻响,

我吓得立刻停手,耳朵死死贴着门板。外面的整理声没停,温译承好像没听见。我咬着牙,

猛地拉开最底下的抽屉,旧冰鞋袋的布料粗糙,蹭得我指尖发痒。我胡乱摸了两下,

很快触到了药盒的硬壳,心脏跳得更快了,像要撞破肋骨。刚打开瓶子,

一只手突然从身后伸过来,轻轻握住了我的手腕。那只手很暖,带着点薄茧,

是我摸了无数次的温度。我浑身一僵,手里的药瓶「啪嗒」掉在抽屉里,药片滚出来,

在旧冰鞋袋上蹦了两下,发出细碎的响。我没敢回头,指甲死死抠着抽屉边缘,指节泛白,

连呼吸都忘了。他没说话,只是慢慢蹲下来,从抽屉里捡起那瓶安眠药,

手指捏着药瓶转了半圈,看了眼瓶身上的标签。那是我上次失眠时医生开的,

现在倒成了我寻死的工具。「藏得挺深。」他声音很轻,听不出情绪,

可我能感觉到他握着我手腕的手在微微发颤,「冰鞋袋是你以前装比赛鞋的,

我以为你早就不想见了。」我猛地抽手,却被他攥得更紧。不是用力的抓,

是轻轻的、牢牢的裹着,像怕我挣脱,又怕捏疼我。我把头埋得更低,盯着轮椅的轮子,

不敢看他。药瓶在他手里转来转去,塑料瓶壁碰撞的声音,在安静的卧室里显得格外刺耳,

像冰刀划过冰面时的脆响,勾得我眼眶发疼。「为什么还要藏这个?」他终于开口,

声音哑得像蒙了层灰,指尖轻轻碰了碰我手腕上的浅疤,「上次在医院,你答应过我,

不再做傻事的。」我死死咬着下唇,血腥味在嘴里散开,才勉强没让眼泪掉下来。

「答应了又怎么样?」我声音发颤,盯着地上滚散的药片,像看见无数个碎掉的冰碴子,

「我活着就是麻烦,就是拖累,死了才好,死了大家都清静!」他没松开我的手腕,

反而慢慢把我转过来,蹲在我面前。我偏着头,不敢看他的眼睛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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